第146期電子報 2022.9.28 | |||||||
《現狀是過去經歷的總和》專訪作家吳曉樂
採訪、撰稿/呂翊勳 活躍於文學界的吳曉樂,著有引起熱烈討論的數本暢銷書,作品《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改編為影視劇後更獲獎無數,持續散發影響力。在選擇科系的分界處,吳曉樂並沒有選擇嚮往的外文系,而是聽從家人的意見,走向那條通過國家考試,進入法律界工作的筆直道路。然而由於與法律系實在合不來,臨行時她決定拋下法律系的一百多個學分,開始尋找職涯的漂泊。從全職家教到作家,再從文字創作走到影視作品改編,吳曉樂的職涯似乎存在必須更替的週期,但每一次的轉換都並非放棄,就像職涯路上的遊牧者一般,她將先前經歷化為養分,滋潤下一個駐足的地點。 嘗試與法律系磨合 對法律不太有興趣的吳曉樂,仍在家人的期待之下進入法律系就讀。起初她期待能透過課程與法律系擦出火花,然而她並沒有與法律「日久生情」,甚至可以說是「相看越來越討厭」。法律相關的職業體系存在非常完整的配套,要得到進入業界的門票,就一定得長成能通過國家考試的模樣。雖然大學有四年,但差不多大三、大四時,法律系學生的大學時光就會隨著國考將近結束。吳曉樂形容那時彷彿時光倒流,同學們的讀書會邀請、國考導向的課程……與考試密切相關的日子,與高中生活唯一的差別只是談戀愛跟翹課不會被教官阻攔,也就是這樣沉悶的環境,讓她有了不國考的決定。 事後分析自己與法律系磨合失敗的原因,吳曉樂認為首先是法律帶有的「批判」元素,因為自己不喜歡批判,所以無法理解同學們從課堂上獲得的樂趣。後來踏上文學之路,大抵也是因為文學的批判工作不在寫作者,而在讀者。除此之外,吳曉樂也提到自己並不喜歡「法律」這門知識被詮釋的方式。為了找出自己對法律系提不起興趣的原因,吳曉樂瀏覽了許多國外大學的熱門課程錄影,她注意到影片中的教師十分注重如何「讓學問活起來」,在讓知識與現實產生連結的教學方式下,法律知識能從書中走進生活,也就不像在成績導向的課程中那樣討厭了。 與自我持續對話,痛苦但有效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國考,但吳曉樂花了兩年,才說服自己從「決定」走到「不去考試」。雖然知曉自己的真實心意,但因為同儕紛紛邁向考場的壓力,也因為無法原諒自己沒能將一百多個學分,化為社會認同的執照,到了國考的日子,吳曉樂還是會出現在考場,演一場假裝自己還走在「正道」上的戲。最終她用「沉沒成本」的概念說服自己,如果繼續偽裝下去,日漸膨脹的成本只會讓行動變得更加困難。面對無法有所為的狀態,吳曉樂認為可以讓「痛苦」帶領自己,因為痛苦意味著自己正處在「不舒適」的狀態。以當時的自己來說,眾人的惋惜與質疑、排山倒海而來的各式考試祕笈,都是帶領她認清狀態、放下國考的痛苦來源。幸好隨著年歲漸長,花在法律系的時間也從三分之一的人生,變成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比例越來越小,也就沒有當初那麼難以放下。 吳曉樂提到,有成就者的共同特徵之一是能夠「忍受寂寞」,也就是擁有「與自己相處的能力」。她形容「自我」就像是不常用到的肌肉,需要透過撇開其他因素的深度對話,才能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也才能進一步知道自己處於產業的何處、如何把專長鑲嵌於產業,甚至延伸到產業的其他角落。如果沒有訓練,那自我只會是看似擁有,實際無法使用的存在。在二十幾歲這樣與自我關係最緊張的時期,忍受寂寞的能力尤其重要。然而與過往不同的是,如今只要解鎖手機,社群軟體上的繁雜資訊便能輕易破壞與自我的對話,迅速填滿寂寞的時間。鍛鍊自我的痛苦過程就像重訓,與自我相處的高手也像重訓高手,都是經歷過無數次從放棄到重來的循環。而回顧過去,吳曉樂很感謝那個誠實以對的自己,雖然很痛苦,不過衡量虛偽帶來的快樂與事後對自己的痛恨後,就會明白痛苦的意義。 用累積的實力接住機會 大學畢業後,吳曉樂選擇全職投入家教,一方面因為自己有能力用大家都能理解的方式傳遞知識,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家教工時低的特色,能提供足夠的時間探索職涯,而當時想嘗試的「寫作」是個把龐雜資訊精確化的過程,又尤其需要時間練習。大量的空閒時間除了能夠練習寫作與累積閱讀量,吳曉樂也藉此觀察世界、發現書中與現實的不同,並與他人討論,進而找到有興趣的寫作題材。雖然事後友人提到,這些討論活動應該可以在大學時,透過加入異議性社團參與,但吳曉樂認為最好的起始時機就是想開始的那一刻,並不覺得自己錯過什麼。雖然家教的高薪水減少了許多閒言碎語,但撇開充滿光環的法律相關職業,耳邊還是不免傳來嘲笑。剖析他人心態後,吳曉樂發現攻擊心理可能來自想透過別人的做法,來確定自身選擇是否正確的想法,而造就這樣心態的最根本問題,其實是過度侷限成功定義、缺乏多樣性的臺灣教育。 文字作品數量成長的同時,吳曉樂的粉絲數量也日益增加,更在討論318學運後飛速成長,突破6000大關。粉絲數的成長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觀點不僅被過客看見,甚至存在更多願意持續關注她的讀者,最後更讓她被出版界看見。然而當大塊文化董事長郝明義先生詢問寫作題材時,吳曉樂沒有選擇讓自己獲得大量關注的學運,而是回答了「臺灣教育」,因為這是她看得最清楚的議題。 法律系訓練帶來的「請求權基礎」概念,讓吳曉樂時刻思考事情背後的憑據。擔任家教時,她曾數度被家長賦予「體罰學生的權力」,然而老師到底是憑什麼能被賦予如此權利呢?雖然課本總寫著臺灣不斷走向開放,吳曉樂發現理論與現實似乎斷裂,下個世代的學生面臨的困境,竟和出生於解嚴時代的自己並無不同,仍然得接受教學方便的學習模式、被不合宜的玩笑揶揄,理所當然的權威隨處可見。吳曉樂形容自己捕捉的是,來自西方的民主精神在下滲至生活的過程中遇到阻礙的現況。吳曉樂之所以能把握機會,完成獲得超乎預期關注的《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不只是憑藉偶然的機遇,先前的準備與沉澱,才是讓她能點出大眾長期忽略的議題、戳中讀者心窩的關鍵。 不用著急做決定,做了決定也能改 出版第一本書後,擺在吳曉樂面前的是投入小說寫作或是與朋友共同開設補習班的二選一難題。社會期待催促著人們穩定未來的方向,後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又把時間看得無比慎重,解決問題時,不論大小與難度,都傾向用一年以內的時間解決。然而吳曉樂認為衡量人生的問題時,必須把時間向度拉大,也必須明白這些問題並不會馬上解決。她決定給自己一點時間嘗試,透過完成另一部作品《上流兒童》的時間,整理自己內心的想法,等到二十八歲,再決定是否要轉而投入補教業。面對職涯岔路,吳曉樂認為,不管選擇踏上哪一條路都有轉圜的餘地,繞路、回頭、轉彎都是選擇,雖然可能要負擔比較多油錢、花比較多時間,但這一切並非不可逆。 讓討厭不只是討厭 講起法律系帶給自己的影響,吳曉樂提到由於不少法律系的同學在畢業後投入選戰,這段經歷讓她意外參與了臺灣政壇的前哨戰,除此之外,這段經歷似乎也成為自己文字有趣與否的分水嶺。友人曾經對吳曉樂說「妳高中寫的東西都不好看,讀了法律系之後作品才變得吸引人。」雖然對法律系的課程不感興趣,吳曉樂並沒有讓痛苦困住自己,而是選擇抵抗。發覺課程無聊,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有趣;覺得文本太過艱澀,那就花心力訓練自己的表達方式,盡可能讓討厭不只是討厭。法律系的四年時光沒有換來一張進入業界的門票,卻也沒有消失,而是成為了後續職涯路上的養分。 出生在社經地位不高的家庭,吳曉樂經常是那個沒能符合朋友爸媽期待的那個同學。長大之後,出於討厭被傷害,也討厭傷害別人的心情,她下定決心不用父母職業等外在條件篩選朋友,希望能看見人的多樣性、發現更多可能,累積在任何行業都能找到樂趣的軟實力。吳曉樂說起小說這個有機體,形容它「就像是一座森林,裡面要有參天的巨樹、低矮的蕨類,也需要在最底層、一般人稱之為『雜草』的存在。」不經篩選的朋友、豐富的生活圈,便是作家最好的創作養分。而擔任家教時,她也總是提醒學生「每個人都有無限多種選擇」,就算別人可能不會因為你的職業感到特別驕傲,但是這無損你成為一個好人。 令人討厭的職涯旅行者 儘管職涯路上曲折,每次找到有興趣的工作都像找到天職那樣分享好消息,但又總是無法從一而終,令周遭親友「討厭」,但吳曉樂明確地知道自己的目標,並且用行動證明「沒有國考又如何?」,自己就是一個存活下來的真實案例。從最初的家教,到作家,再到不滿足於文字創作的現在,她的職涯彷彿存在某種轉換職業的週期,到了一定的年限就得換工作,讓人無法捉摸。但若仔細觀察,在每一次職業的迭代中,都能看見上一份工作的影子,她並沒有放棄任何事物,而是把過去經歷轉化,開發不同的使用方式。而吳曉樂最新的目標,是期許自己擁有能讓人一眼識別的代表風格,成為一名跨足文字、影視、漫畫與電玩的藝術家。 《期待一個結局未知的人生故事》專訪自由亞洲電台記者唐家婕
撰文/柳欣汝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會知道自己30年後在哪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應該比較想要驚喜吧,就是我不想要知道我10年後會在哪裡、20年後在哪裡、30年後在哪裡。」與大眾價值觀逆行,從會計系轉至社會系,而後一步步踏上成為記者的道路。現職自由亞洲電台記者、過著旅美生活的唐家婕,職涯旅程宛如少年旅行者的壯遊日誌。充滿好奇、熱愛紀錄,勇敢、自由、活在當下,彷彿隨時都可以提起背包,踏上未知的旅途。 讓我做得開心、有熱情的事 唐家婕當年選擇會計系的理由簡單而純粹:喜歡文科、數學很好,考試分數到了,就去了。「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我在學會計,或者在學商科上面的快樂,我不覺得有趣,也不特別有熱情。所以那時候才會開始去想:我到底讀會計要做什麼?我真的要一輩子做這件事情嗎?這是我喜歡的事情嗎?」在迷惘中,唐家婕多方詢問、調查了會計系的職涯發展,並因此更加確定了自己想轉系的心情。但其實,會計系中也不乏即便缺乏興趣也堅持讀下去的人。「我超級佩服那樣的人的。可能每個人對生活的priority不太一樣吧,我覺得讓我做得開心、有熱情的事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而後,唐家婕去修了許多不同的課程,也因為對語言有興趣,曾經想過要轉往外文系。「我也去修了社會系的課,然後修了幾堂課以後,我就非常喜歡。其實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會轉到社會系。」她舒緩的語氣裡透出了滿滿的快樂。唐家婕回憶,社會系常常會針對當年社會上發生的事件開課,例如野草莓學運、八八風災等。這讓唐家婕很驚訝地發現,在社會系的所學可以把社會上發生的事情用學術的角度解釋,非常有趣而迷人。「我知道可能很多人經歷轉系的時候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阻礙,但我還好。不過,我真的花了一段時間才確定要轉系,摸索到清楚明白社會系真的是我很喜歡的東西。」 一步步走上成為紀錄者的道路 詢問唐家婕,何時開始產生對書寫、對記者的興趣?「我從國中的時候就很喜歡,然後清楚確定自己的興趣,真的是在社會系的時候。」當時正逢臺大申請五年五百億計畫,因而引起了學生抗爭與校園自治議題的討論。唐家婕於是加入了同學朋友組成的團隊,在自媒體還不流行的那段時間,自己剪片、寫腳本,拿著V8拍攝、用BBS、PTT發佈報導,就像記者一樣追蹤校園議題與抗爭遊行。「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因為我還蠻喜歡寫東西、記錄東西,我對這些議題也很感興趣。但是我不覺得自己屬於那種抗爭者路線,我還蠻喜歡做一個紀錄者的角色的。」 社會系的訓練,讓學生學會「見樹又見林」的視角,不受限於單一觀點,可以同時關注個體與整體,以及他們如何交互影響。唐家婕認為,其實這就是在培養記者所需要的能力,同學中也有許多人往記者方面發展。而這段經歷是否讓唐家婕決定要成為記者?「沒有什麼下定決心耶,我好像也沒有什麼moment就是說:好,我就是要做這個。我覺得我的過程比較像是:我會去做一些讓我很開心、我很喜歡的事情,然後就會不斷有新的東西引著我一步一步走上那條路線。」 記者在思考,歷史在發生 開始投入校園媒體後的暑假,唐家婕去到北京財經雜誌實習。「其實財經雜誌當時算是相對獨立的一個中文媒體,有非常厲害的調查記者、財經記者、寫國際新聞的記者。」先前唐家婕也曾在臺灣電視台實習,但直到到了北京,才真的讓她大開眼界。在那裡,唐家婕感受到了新聞的可能性,也對新聞業有了更深的感觸。「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雜誌送印的時候要準備兩個版本,因為可能會被要求撤稿什麼的。有敏感事件發生的時候,會常常聽到哪個稿子『被斃了』。然後編輯在吵架,他們說一定要出,這個東西一定要出。你就覺得:天啊,你真的是,就是正在目睹著歷史在發生。」 唐家婕的第一個大訪問工作,是關於當年的諾貝爾獎得主尤努斯,「那時候我就記得(上司)說:『我們明天要採訪這個人,然後你現在去擬一份提綱出來。』我當時可能連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情都不知道。」北京財經雜誌的實習,讓唐家婕在充滿挑戰性的實務工作中,學習、訓練到記者最基本需要的能力:如何快速地消化、吸收資料、問問題、修改,並尋求主動突破、分析。更讓她深切地體會到:記者應該是一個須要不斷思考、發問和想像的工作。 這份實習,讓唐家婕更加喜歡上做一個歷史紀錄者的感覺,也讓她在實習結束、回臺完成大學學業的期間,繼續在臺北擔任北京財經雜誌的特約記者,負責撰寫兩岸對照的報導,討論中國醫保與臺灣健保的比較、都更等議題。最終唐家婕在北京財經雜誌轉為正職,並於2012年派駐美國紐約、隔年轉派華盛頓。 我想要去大聯盟看看 「我當初真的沒有考慮太多,我的想法就是那是一個更大的世界,我可以去看,我就走。」回憶當時決定是否派往美國的考量,唐家婕笑著說,當初的做法太過魯莽,現在的她十分不推薦。而憑著一股衝勁獨自赴美後,唐家婕遇到了許多的難關:語言、文化、美國職場的各種小知識,還有記者工作上需要的人脈、資源等,全都須要重新建立。「我撐下去的力量是,就覺得好像不太甘心。好像還沒有結束,我應該可以再試一下。」儘管遭遇了許多困難,唐家婕也堅持了下來。憑著毅力堅持一個禮拜赴白宮3次,持續一年,取得了外籍記者的「白宮記者證」。報導川普上任後的新聞、第一線接觸美國發生的大事與改變,於遙遠的美國土地上,逐步寫下自己的足跡。 「要派過來美國這個決定,確實影響我人生還蠻大的。當初真的沒有想太多,我那時候跟家人講的就是:好像要去打大聯盟一樣,現在有一個打大聯盟的機會,我想要去看看。沒有想到真的會在這邊待下來,一待就待了快10年,一直到現在。根本沒有想過人生的路是會往這個方向走。」 記者生涯的燦爛與暗影 「收穫太多了!」談起記者的工作,唐家婕的話語中洋溢著熱情和愉快。「做記者是一個能夠不斷學習的工作。你有那個privilege去看到歷史的第一現場,讓人敞開心扉跟你講話,講他們的故事、他們的人生、他們經歷過的事情。」不過,唐家婕亦坦言,做記者十分辛苦,所以除非真的對這件事有熱情,她才會鼓勵往這個方向走。「記者其實是一個很難停下來(休息)的職業,它沒有on and off,新聞就是一直在發生,基本上這會變成你的生活方式。」唐家婕笑說,10年的記者生涯對她的日常生活有了不少影響。「有一次我在跟我妹聊天,只是聊心事而已。我妹就說: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當受訪者,我只是在跟你聊天而已!我不是你的採訪對象!」 「我每次都很害怕把記者這個職業講得太好。」提起對記者行業充滿嚮往的大學生,唐家婕的笑中似乎摻雜了真實的辛苦。「首先要先認清這個事實:記者是一個正在衰亡的產業。因為現在有很多方式可以做各種創作,所以記者行業跟過去時代那種『只有記者能夠發聲,能夠寫作』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而對於真的想成為記者的學弟妹,唐家婕建議大家從現在開始多看、多聽、多寫,去培養記者所需的能力。「尤其是在大學的時候,你能夠嘗試的各種東西都去涉獵,去認識各種不一樣的人,不要限制自己在任何一個舒適圈裡面。我覺得這是可以培養這些能力的方法。」 早上能開心起床面對的事 經過了長達十年意想不到的記者生涯與旅美生活,唐家婕也開始尋找工作與生活的恰當比例,開始思考自己做為新聞記者和做為一個人之間的平衡。而對未來的期許,唐家婕希望自己一直保有、好好珍惜對工作的喜愛和熱忱。能夠一直像現在一樣,在完成一個好的報導,或是自己解決一個解決問題的時候,能夠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 如何知道一份工作是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有一個很簡單的測試方法,就是這件事情能不能夠讓你在早上是很開心地起床。如果是的話,你就往那個方向去。」不過,即使是做著自己有熱情的工作,一路走來,唐家婕也曾面對許多困難、失望與迷惘,如:剛剛赴美時遭遇的挑戰、對中國民主化的預期落空、是否留在中國媒體的困惑等。「我不能把事情講得太美好,因為我也是會有沮喪、難過跟覺得很失望的時候。可是我知道我是可以走出來的。」面對迷惘,唐家婕說:「不要害怕卡關,我當時也迷惘了非常久。卡關其實也是一個很難得的狀態。當你卡關的時候,你就去嘗試,一定會找到一個能讓你早上很開心起床的事情。」 年輕時候的唐家婕,無論是在旅遊中或是人生裡,都是個隨遇而安、說走就走的旅行者。在法國做交換學生時便在歐洲四處旅行,經常是「哪裡有朋友、或是誰有揪,就走了、就去了。」然而出社會10年後,現在的唐家婕會想得比較多。「現在如果要旅行的話,我至少會先規劃好大概的方向啦。不太可能有大學時候那種背著包包就走的那種傻勁了。」 北京實習、法國交換、美國工作,年輕的唐家婕勇敢、大膽、好奇、自由奔放,跟隨著心的渴望狂奔前進,未經思索地踏上未知的旅途。衝撞、跌倒,不甘心地咬牙堅持,唐家婕為自己寫下了一篇篇充滿挑戰的精彩紀錄,引領著自己來到了從未想像過的遙遠國度。也在那些身處激流、破風乘浪的日子裡,逐漸打磨出更加圓融、溫柔而沉靜的自己。 2022.08.31 OC15|新生祭擺攤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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