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取消訂閱|歷史回顧 | 第69期電子報 2013.12.9 | ||||||||||||||||||||||||||||||||||||||||||||||||||||||||||||||||||||||||||||||||||||||||||||||||||||||||||||||||||||||||||
學生職業生涯發展中心簡稱「職涯中心」,主要提供在學同學及畢業校友有關生涯規劃與就業所需的各種資訊及服務。近期活動如下: 以「就業不可不知的事」為主軸,幫助同學在平日的專業課程學習以外,吸收更多職場成功人士的觀念與思維方式,期待同學能藉由這些經驗的傳授獲得啟發,在未來職涯發展過程中脫穎而出、扶搖直上。
同學是否想搶先了解「工作」是什麼?是否想提前接觸企業經理人?是否想體驗職場環境?能與企業接觸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企業導師請益之旅」可以讓同學瞭解企業內部營運的獨家資訊、主管的一日工作流程等,更可藉此諮詢在校應該如何準備才能適應職場、如何提升個人就業力。
職涯中心與畢聯會學術部於11-12月合辦了10場留學講座,邀請各領域傑出的講者來為有出國留學打算的同學們分享留學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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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從歐商看世界-我的職涯經驗和台灣金融市場國際化之必要性與戰略地位 撰稿人:農化系四年級 張景皓同學 陸怡豪經理在求學時期受到韓國助教的啟發,毅然走入資本市場的領域,分別歷練過不同外資機構的策略研究、商品交易、固定收益銷售、銷售通路等相關部門職務。透過歐債危機的啟示和教訓,對於台灣的金融市場狀況做出精闢的解析。由於台灣受到邊緣化,所以如何利用台灣現有優勢強化台灣金融業在大中華地區的價值是台灣現今重要的課題。要能夠成功國際化,投資人的海外投資經驗可以增加我國對中國的影響力,進而與香港、上海等經濟重鎮競爭。透過寶島債、T股、F股、公共建設證券化等工具以及私募資金的幫助,台灣金融市場未來前景仍是一片光明。 主題:「偷窺公關女王的人脈筆記」 撰稿人:法律系一年級 周佳樺同學 日前光鹽媒體總監吳子平老師到台大演講,他在創業之初就靠著自己所整理的人脈筆記賺到人生的第一個五百萬,也曾出過書,上過電視,教人如何運用人脈來完成很多事。但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周大為:從生物科技到藝術治療的鍊金術
文/黃福惠 拜訪周大為這一天,我們約在他與合夥人籌辦的藝術療癒咖啡店Kokopelli。這幢兩層樓的嶄新空間正在架設招牌,施工師傅們上下進出,不時傳來敲打鑽孔的聲音;在我們閒聊時,一位經過的師傅指著桌上的油畫問道,何不畫一張來看看?周大為溫和的笑說:「這張就是我們畫的啊。」 三十二歲的周大為個頭很高,做事不慍不火,說起話來也慢條斯理,但如果你看過他畫的畫、和他一起聊過天,你會對他的感受性印象深刻;還有他很聰明,這份聰明對旁人而言卻不具攻擊性,它的本質,反而比較像是等在那裡,為了接納誰而存在著。 工作,是人一生中佔最多時間的事⋯
二十九歲那年,周大為辭去了財團法人生物科技中心的工作,離開投身了十幾年歲月的生物科技領域,轉而報考了藝術治療研究所。「那是我第一次為了自己真心嚮往的志業,義無反顧作出的決定。」周大為說。 在此之前的人生,周大為會走上生物科技的道路,多少是因為,整個社會都鼓勵他往這條路走下去。 中學時代,生物課是所有被承認為「重要」的科目當中,周大為最喜歡的;選填大學志願時,生物科技(當時台大的科系名稱為農業化學系)正是眾所矚目的新興產業;大學畢業後,家族長輩認為繼續到國外拿個生物科技學位,肯定會讓選修過商學課程的周大為前途無量⋯ 從建中到台大,課業對周大為而言並不是難題,在大學後期,為了興趣而選修的商學課程,甚至引導他從事了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銀行理財專員。這份工作歷時不久,因為周大為很快就如家族長輩所願,申請上了美國賓州大學的生物科技研究所;他用兩年拿到美國的碩士學位,回到台灣後,進入了財團法人生物科技中心工作。 周大為說,生物領域對他的吸引力,在於「了解生命」所帶來的樂趣:「撇除實驗的部分,生物領域的閱讀和理解,我都算是可以享受的。」談到這裡,我不禁提問:「所以讓你在生物領域走不下去的,是實驗嗎?」只聽他回答:「讓我走不下去的,是時間!」 在生物科技中心工作時,周大為已持續接觸藝術治療的課程約一兩年,他越來越明白,自己真心嚮往的是什麼。當周大為得知了藝術治療研究所招生的消息,眼看人生即將邁入第三十個年頭,他心中升起一個聲音:「現在不去,以後就不會去了。」 賈伯斯(蘋果電腦創辦人)那段膾炙人口的畢業演說內容,也在當時推了周大為一把:「他說,人應該要多學習一些事物,總有一天你可以把這些所學串在一起;還有,工作是人一生中佔最多時間的事,所以要選擇自己有熱情的職業。那段演說讓我熱淚盈眶。」 雖然眼前的職場生活順利,但鎮日坐在電腦前,做著對自己而言意義不大的工作,周大為還是決定放手一搏。「我第一次為了自己真心嚮往的志業,義無反顧的作出決定。之後可能會遇到很多挑戰,但因為是自己的決定,就要設法承擔。」在幾個月的補習和準備之下,周大為如願考上台灣唯一的藝術治療研究所,成為該所的第一位男性學生。 藝術,從「興趣」扶正為「志業」。 那麼,周大為的人生又是怎麼和藝術治療搭上線的呢? 其實,周大為一直都喜歡藝術創作。 「在我很小的時候,可能是因為父母晚婚、長子受寵,畫畫時我又會靜靜的不打擾大人。家裡的牆壁就成了我的畫布,我會用彩色筆在上面大片塗鴉,很開心。」作為學生,周大為在美術方面的表現也一直較其他同學突出。 在升學掛帥的國中生活裡,邊緣化的美術課在周大為的記憶中是空白。就讀建中時,他遇到兩位美術老師,一個帶他們看電影和拍片,一個鑽研摺紙,這些活動拓寬了周大為對藝術的想像,也重新把藝術帶入了他的生活。 剛上大學時,周大為探索了幾個不同的社團,而當他一踏入當時的美術社,便立刻喜歡上這個社團:「當時的美術社,從老師帶領的方式、創作的媒材到表現形式,都很多元開放。社員們看待彼此作品的態度,就是欣賞、見證,而不帶批判。」 令周大為對於「藝術的能量」記憶鮮明的是,有一次,他和一位新認識的社員共同創作,透過在同一塊畫布上創造出的形狀和顏色,他和這位新朋友很快感覺熟稔了起來,畫完那幅畫,兩個人便敞開心胸,談論起相當深刻的話題。 透過和社員的交流,周大為也發現,藝術創作所能夠承載的意義,除了個人情感的表達,還可以有社會、有世界。 在從事第一份工作之前,周大為還曾經前往英國學習藝術設計三個月。他認為當時自己仍抱持著傳統的觀念,也就是長輩從小到大告誡他的「從事藝術工作會餓死」,因此他很快便回到社會期待的正軌之上,做最穩當的工作、走最穩當的路。 至於如今何以沒有選擇將藝術創作的能量導向設計?周大為說,曾經有設計類的案子找上他,但設計是將「自己的創作」和「使用者目的」融合在一起、將物品包裝起來的過程,「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難!當我創作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個作品會長成什麼樣子。」 藝術創作對於周大為而言,一直是個表達情感的出口,而在他的生命中持續著。「身為同志,在成長的過程中我比較壓抑。畫畫讓我可以抒發那些難以言喻的感受。」在美國留學那兩年,周大為也面臨了許多困難,包括健康狀況不佳與隻身在外的孤獨,而透過藝術創作,他得到了心靈上的支持,讓他能夠撐過那段時間。他說:「我相信藝術。無論是痛苦或孤單,如果我把它表達、呈現出來,我就可以接受它。」
就在兩年留學生涯中間的那個暑假,周大為回台灣休息,經由朋友引介,他報名了藝術治療概論的短期課程。可以想見,課程內容令他十分驚艷,「原來,自己一直有興趣的事情,已經有人在深入探討和實踐了⋯」從此,周大為便持續關注藝術治療,參與相關的課程和社團;直到二十九歲那年,他放棄了生物科技中心的穩定工作,將藝術治療從「興趣」扶正為「志業」。 什麼是藝術治療? 現在可以來說說「藝術治療」是什麼了吧? 周大為從藝術的源頭談起:「藝術,是人類自古存在的表達行為。至於表達的方向,對內是指向自已,對外則是指向未知或神明。它具有儀式性。像是傳統的巫覡,就會以藝術作為療癒的方式。在藝術的形式下,人可以宣洩各種可見與不可見的感受。」 一九四〇年代,藝術治療之母Naumberg將藝術治療帶入了西方精神分析的領域之中。在較早的階段,藝術的角色,被定位為只是心理醫療體系下的診斷工具,其應用優勢在於:以藝術為媒介,易於使人放下防衛、更適用於兒童或口語表達不便的個案等。大家多少有聽過的「房樹人測驗」就是代表之一。 後來,開始有人提出「藝術即治療」的概念,認為藝術並非只是診斷的工具,而是藝術本身——在藝術創作的過程中,透過表達、釋放與創造,人就得到了療癒。發展到現在,藝術是作為工具或治療本身,已不再壁壘分明,而是視個案情況、視諮商師或治療師擅長的能力,來作光譜式的運用。 周大為說:「藝術治療師的工作內容與心理諮商師很相近,但諮商師借重的是語言,藝術治療師則更多的運用創作的過程。」
在藝術治療中,運用不同的媒材,對於個案也可以達到不同種類的效果。「水彩,就是一種比較感性和流動的素材。黏土很好用,它是很觸覺的媒材,也不像抓著筆的控制感那麼強,捏著捏著可能就會讓人退回到童年玩土的狀態裡。」
對於就讀藝術治療研究所期間的感受,周大為如此自述:「我覺得比在美國唸書時還辛苦。」 首先,是面對不同背景的學科內容,周大為必須重新紮根;其次,是碩班三年,皆須由淺入深地到各個機構實習;其三,是對於自己的認識必須夠深入,學生們大都會去接受諮商服務,讓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樣子,療癒接納自己心裡各個的部分。 「身為藝術治療師,我們必須時時覺察自己的狀態,否則會發生看不見的危險。我們在和個案工作時,關係是非常親密的,如果個案的情況在自己身上發酵,自己卻沒有發現,對於個案的福祉和我們自身都會產生危害。」和諮商師一樣,每個藝術治療師和諮商師,都會有自己的督導;而不接熟識者為個案,也是基本的職業倫理。 藝術治療,面對老中青個案的經驗 在三年的實習經驗中,周大為接觸了不同類型的個案,從兒童、青少年、成人到老人。 「小孩和成人不一樣,小孩的靈魂更流動、更有生命力,他們常常在遊玩中就可以得到調適。所以面對小朋友,我的角色就是去支持他經驗一個自我療癒的過程。」 周大為舉例,他遇過一個遭受家暴的孩子,孩子的記憶和口語表達都較混亂,也有退縮的傾向。剛開始陪伴這個孩子,孩子總是把顏料亂擠、把創作材料做成一個看起來很破壞性的東西。在一次次會面中,大為藉著孩子的作品,迂迴小心的去探問孩子的情況,並藉由創作,協助孩子慢慢建構起正向的經驗與自我認同。到會面的晚期,有一次孩子用瓶子做了一個站立的人,他告訴大為那是他自己,而且,「那是一個很好的人。」 令周大為印象深刻的,還有一個不說話的孩子。這孩子為了宣洩心中的憤怒,會拿創作材料把會談室弄得很髒,但又無法接受這個被自己弄髒的空間。有一次周大為就在孩子來會面前,把清不乾淨的門把,用相近的顏色畫成美麗的花朵。就在這些細微處,建立孩子對人的信任、對既定觀點的轉化。
至於成人,則比較難進入創作的情境。「台灣的成人對於藝術的感覺,通常不是高高在上,就是以往學校美術課帶來的不好的經驗,認為自己不會畫。」因此面對成人個案,周大為通常都從聊天開始,聊到個案也很有共鳴、自己產生了「想瞭解」的動機,他才會向個案提議創作。 在成人身上,創作的方式及內容也很多元。如果需要很快了解一段心理的時間歷程,或許可以請對方畫「心電圖曲線」的象徵方式來表示;需要重拾對信仰的信心,邀請對方創作一個屬於自己的神社或許是個不錯的提議;有時候,就從個案進入會談室後聊起的生活事物開始,創作的靈感就源源不絕了。 有一次,周大為到敬老院去帶一個老人團體。在此,老人家面對的普遍是失智、孤獨、卻又不喜與人接觸的人生課題。周大為設計了一連串以回憶和色彩為軸心的活動,每一次聚會,他會帶來與一種顏色相關的各式圖片,讓老人家選擇自己有回憶、有感受的,然後向其他成員說說自己的故事,並以此創作作品。 有一次,大家討論海洋,其中一位老先生的畫裡卻沒有出現任何與海有關的意象,原來,海洋對他而言承載著太多悲傷的回憶,所以他再也不去海邊了。但在大家的聆聽和聽過其他夥伴的分享後,他的第二張畫裡出現了海洋,那是他故鄉的大海。 在團體進行之初,周大為對於自己一個年輕人憑什麼來「引領」這些老人家,產生過質疑和不安,也對於這些男性長輩的權威形象感到有些畏懼。沒想到,這群老人家竟彼此約定,要一起把整個活動參與到最後,「他們有人是行動很不方便,需要請人推輪椅過來的;但因為想和其他人有連結、想接受創作的刺激,所以還是排除萬難持續地來參與、甚至希望活動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活動進行到尾聲,老人家們把各自的作品用不織布拼成了一條船,好像大家在這一艘船上一起了一趟精彩的旅程。大為也將他們的作品拍攝下來,做成卡片讓老人家留念。 帶過這一次的團體,周大為不但打破了一些自己的侷限,也再次見證了藝術的能量。 如果都要焦慮,盡量為自己有興趣的事焦慮。 談到與朋友合夥的這家Kokopelli藝療輕食店,周大為說,這家店的發生比他想像的早了許多。
周大為在藝術治療研究所選修「畫室藝術治療」的時候,就已經夢想過,能經營一個平易近人的藝術治療空間,你可以來這裡喝喝咖啡吃吃點心,也可以參加開放畫室的課程。想以開放畫室的模式進行藝術治療,一部分來自於大學時代美術社的正向經驗,一部分是因為這樣的方式比封閉的團體更有彈性、沒有被貼上標籤的疑慮,成員的也可以更自在開放的創作。 在台灣,尋求情緒或精神上的支援,似乎還是存在著污名標籤。不要說去精神科掛門診了,連會去諮商機構尋求協助的個案,通常都已經面臨了比較嚴重或危急的情況。「我希望能經營一個空間,讓人在平常就可以放心地走進來,遇到問題可以及早開始透過藝術,透過環境得到療癒,而不用到很嚴重的時候才去尋求協助。」 因緣際會下,周大為加入了朋友的創業計劃,三個人分工合作,讓這家店落實在現實世界中。不可否認,築夢踏實,也是一件令人精疲力竭的事,申請貸款、青年創業基金、店面簽約⋯對他們而言,全都是嶄新的經驗;而因為預算有限,整個空間的裝潢,都是他們自己找工班、自己監工、自己打掃,讓這個原本長滿壁癌的雅房,變成現在手做感十足的舒服空間。 有好幾次,周大為問自己,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但身為基督徒的他,卻也抱著這樣一個信念:「如果這是神要帶領我做的事情,我就有足夠的能力完成它。」眼看開幕日期即將到來,周大為也覺得到了這個階段,他感到很踏實。「開店的過程就像鍊金術,我們都被吸乾了,但也很爽快。」 「我覺得,生活在這個時代,大家都很辛苦很努力,同時也承擔了很多壓力。我並不期待這個空間多有知名度,多麼偉大,而是希望當有人需要避雨,有些溫暖,就可以來這裡得到片刻滋養的一片『屋簷』。」 周大為認為,其實徬徨也沒有不好,當人徬徨,就會去做新的嘗試;而且如果都要焦慮,就盡可能為自己有興趣的事情焦慮,因為相對而言,這樣的選擇還是比較充實。「最終,勇氣和真誠還是最重要的,當機會來臨,為自己跨出未知卻充滿希望的那一步。」想到二十九歲那年,要是沒有面對自己、做出選擇,周大為笑說:「我現在可能還坐在電腦前,打著似是而非的報告呢。」 發行單位:臺大學務處學生職業生涯發展中心 career@ntu.edu.tw 電子報編輯小組:鄭宇君 張單平 馮忠恬 黃福惠 |